见秦宴不说话,南宫俞也看出了事情有些棘手了。
他虽然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是,秦宴一向谨慎,性子沉稳,能让他如此慎重的,应该是有什么大事的。
他正在想着,就听见有声音传来。
只见魏敏缓缓走进来。
她的脸上并无任何的神色,看着周围都是淡淡的,倒是没了之前对秦宴的客气。
只见魏敏缓缓坐了下来。
秦宴与南宫俞起身行礼。
“见过安阳县主!”
“不必多礼,二位请坐。”
二人坐下,侍女添茶。
“不知今日二位到我这来,是有什么事?”
上头坐着的魏敏缓缓开口,声音不急不缓,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风范。
秦宴起身,朝着魏敏再次行礼。
“今日回到屋里,得知县主送来令牌,秦宴自知身份低微,断是没有拿这令牌的道理。今日送去时,只有南宫俞在,秦宴担心是否是东西送错了地方,所以特地送还。”
他说话滴水不漏,如果真是给他的,他也婉言相拒,若是当真送错地方,今日是南宫俞与他送来的,便是落在别人的嘴里,也断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有心之人口中。
秦宴说完话,座上的魏敏眸子一冷,示意旁边的婢女将东西接过。
侍女递给魏敏,她看着盒子,的确是自己屋里的。
接着打开,里面放着的令牌,正是元宵节那日不慎遗失的。
此次出京都,她只带了一枚令牌,每一枚令牌上都有不同的标记,这一枚,上面是祥云。
盒子合上,魏敏示意侍女带着盒子退下。
“实不相瞒,这令牌前些日子不慎遗失,不曾想,今日竟然有人借着我的名义送到你那里。”
此话一出,秦宴的神情一凛。
南宫俞的脸色也是难看。
这样一来,他们明显就是被算计了。
安阳县主身份尊贵,魏国公的地位在京都不容小觑。
这令牌,若是秦宴当真收着,有朝一日被发现,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他的下场,不仅仅是仕途尽毁,严重的,可是会株连九族。
世家的令牌,便是信物,每一枚上的不同标记,皆是记录在案。
出处,用处,赠与何人,皆是会记录清楚。
若是作废,同样也会记录。
所以,这偷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但是,若丢失的令牌重现,或者有人拿着丢失的令牌上门,那么,南唐的规矩,便是如同谋逆。
这是北荒的规矩,写入律法的规矩。
秦宴的眸子此刻很冷,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魏敏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不曾想,在这地方,天子脚下,或者说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会有这样的算计。
“既是误会,如今物归原主,我们便当没见过这令牌。”
秦宴不知道魏敏相不相信,他带着南宫俞,还有另一个打算,便是指认。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这样贵重的东西,安阳县主并无理由给自己。
如今,这倒是一场有人设计好的,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大戏。
但是那人算错了一步,秦宴并不认为,自己可以让安阳县主送令牌,自己也没有贪慕虚荣的心思。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敢亲自来找安阳县主。
魏敏若有所思,她是家中嫡女,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让她有了世家嫡女的气度。
“秦公子与南宫公子将遗失的令牌送回,本县主很感激,只是此时蹊跷,在书院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劳烦二位将知晓的细细说明,若是后期需要二位再做什么,还请不要推辞。”
这个令牌,她是准备给南若生的,只是,南若生一直不松口。
魏敏就这般看着秦宴,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秦宴抬眸,冰冷的眸子瞬间就与魏敏的对上。
没有一丝的温度,没有一丝的热度。
与那日灯会上,她在街上看到的人完全不同。
她记得,那日,他与一身形矮小的男子一同放灯。
可是魏敏又哪里看不出,那人分明是个女子。
自己自小便是尊贵的,不曾想,这接二连三的相遇,一次次的回眸,倒是让自己陷了进去。
嘴角不由得一抹苦笑,带着三分讥讽。
她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可笑。
秦宴清冷的开口:“县主有何吩咐,我等定全力配合。”
他做的很好,进退有度。
其实,后面查了秦宴,她才知道,这人竟然就是秦漠的小儿子。
确切的说,应该是秦漠逐出家的假儿子。
他已经娶妻,但是妻子并没有上族谱。
秦家的族谱没有上。
这是她命人查过的。
她见过秦宴,很小就见过……
“县主,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便打扰,送东西来的人我见过,回去便将画像画好送来。”
南公俞开口,他也算是听明白了。
秦宴这厮,遭人算计了。
魏敏回神,点头。
“好!”
话音落,二人起身告退。
魏敏坐着,手里摩挲着玉佩。
一旁的侍女走进,给魏敏递了一杯茶。
“县主,这人当真是秦小爷么,只是,怎么会变得这般冰冷。”
魏敏看着来人远去的方向。
“不管是与不是,现如今,他就是他,我就是我!”
此刻,魏敏的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幼时的出手相助,让她得以脱险,之后,她拿着救她之人遗留的玉佩,四处打听,才知是秦家小儿子。
可是,那也是过了很久了。
秦家遭逢大变,秦夫人去世,秦家幼子病重,再无踪迹。
她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手里摩挲着玉佩。
过了许久,她把玉佩递给旁边的侍女。
“寻个匣子,收起来吧。”
侍女接过,低声回答。
“是。”
日暮接近黄昏,此刻,秦宴和南宫俞的步子不由得又加快了。
“秦宴,这是什么情况?你可知是何人做的?”
回到屋里,南宫俞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追着询问秦宴。
只是,这被害的人却毫不担心。
“我又怎会知道。便如今日所言,我们并没有见过任何的令牌。”
他是告诉南宫俞,这件事,他们只能做不知道。
南宫俞眸子微深,随即点头。
“我知道了,我这就把画像画好,送给县主后,便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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