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这次没有对我说:天涯城不是吃素的。
她骄傲地对我说:“你可以永远相信天涯城。”
是夜,我们三个还有凌九聚在了一起。
浅浅把灯挑亮了一点,拿出一个小包包。
我伸手打开,里面是一些精致的小钮扣和小饰品。
我拿起一支流苏钗:“这个好好看啊。”
我在手里把玩着,浅浅说:“这是从那位左门公子头上取下来的。”
我愣了一下,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凌九淡淡到:“这是名品,出自天都城的魏商,值10两金。”
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钗子就值10两金?
浅浅开始一件一件往外摆,而凌九作为一个画师的又一项技能在此高光闪现。
凌九指着一个板指说:“这个是天都段氏的,值五两金。”
“这个还算便宜,也是天都名店所有,也有一两金了。”
三位死者身上饰品小玩意,看着不起眼,却个个出自名门,价值不菲。
浅浅说:“不仅是饰品,三位公子遇难前身上的衣服也是天都名店所出。”
我不以为然:“好歹也是世家公子,穿衣打扮怎么也是要讲究一点啊。”
我扭头看了一下凌九,凌九每件衣服都是衣坊专供的,比这些公子强上不知几倍。
凌九摇摇头:“苜蓿,不一样的,刚出道的公子,是不拿分红只拿月银的。”
酸菜说:“也就是说,他们仅凭月银,是根本消费不起这些衣饰的。”
凌九说:“如果私下里也穿戴这种昂贵的衣饰,的确不合乎他们的名气和收入。”
浅浅把这些饰品又小心的包起来说:“别猜了,这些公子刚出道,还没有上过专场,哪有什么收入,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酸菜说:“那他们身上这些是哪来的?有人送给他们的吗?”
浅浅说:“没错,是有人送给他们的。这几件饰品都是最近新款,三个多月前才刚上货。一般来说,名店都会留有客人至少一年的消费记录。所以,神算子就差人去查了一下。”
然后浅浅神秘一笑:“你们猜,查到了什么?”
我们一起问她:“查到了什么?”
浅浅笑笑说:“这些饰品,都是同一个人购买的,用的都是同一家银号的银票。”
我瞪着眼问她:“是谁啊?我认识吗?”
浅浅说:“你不认识,是天门的掌护卫李度。”
我咀嚼着浅浅说的这句话。
天门,我听懂了,六门之首,江湖中财大势大。
掌护卫,我听懂了,几乎与天门大总管平级,负责天门公子的安危。
李度,我听懂了,是一个名字,我不认识他。
这几个字连起来的意思就是说:“天门与三位公子的死有莫大的干系。”
我要为浅浅鼓掌啊,浅浅,你怎么查到的?
浅浅看着我:“姐姐,龙门可以在百家插暗桩,但天涯城也不是吃素的。”
我看着浅浅:“你一定还查到了别的吧?”
浅浅说:“我还查到了,最近一年多的时光里,这位李度结交了很多世家公子,天天与他们呼朋唤友,对他们也是出手阔绰。他与死去的这三位公子,过从甚密。”
酸菜说:“一个掌护卫只是负责家院安危的,什么时候做起了天门公关该做的事。”
浅浅说:“李度自小学武,力大惊人,武艺高超,生人勿近。而且他还有四个小徒弟,也跟着他天天修习武学……形影不离。”
我看着浅浅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团伙作案。”
凌九这时开口了:“动机是什么,李度杀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浅浅看着凌九:“因为你,也因为钱。”
因为你,也因为钱!
我看到凌九的脸色有微微的变化。
三位公子的死状与凌九定刑台上受到罪一模一样。
杀人者是有多嚣张,敢拿人命这样玩?
这分明就是做给凌九看的。
江湖中对待“不听话”的公子,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让他们“默默”消失,你们看到的风光无限的公子们其实不过都是被各门派控制的敛财工具而已。
而一年前凌九遭受的史无前例的虐杀,却出乎意料的“高调”。
现在想来,不过是六门联盟换了一种形式的“宣示主权”:这个江湖,谁都别想“自立为王”。
凌九不过是拒绝了这种规则,他未曾侵害过任何人的利益。
他的江山是他自己在荒漠中开垦出来的;他的繁华也是他自己一点一点建设起来了。
而那些吃惯了拿惯了的当权派却把他当做入侵者,想控制他的一切。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还是不肯放过他。
浅浅说:“江湖有规矩,拿钱办事,事后走人,绝不纠缠。这三位公子,当年收了李度的钱,要他们在百鬼夜行中第一个出手就下狠手来掀起百家狂欢,因为第一个出手的态度往往会成为后面公子的榜样。”
酸菜说:“百家下场一个比一个玩的狠,就是因为开头三位的出手已经超出了人的底线。”
一百只狗在叫,但只有几只知道为什么叫,其它的狗仅仅是在“叫”而已。
浅浅说:“正是因为这三位掀起了开场,天门必然重金酬谢,所以这三位有了钱自己就荒废了技艺,沉溺于玩乐之中了。这一年时间里,他们道场没参过几个,酒场、夜店倒是去了不少。我查过,他们每夜消费都额度惊人,不仅如此,他们三人还出手阔绰,像这种动不动几两金的东西,不知送出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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