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荆红不置可否，“不过呢，下毒这种事儿往往都是亲近的人才能做到。所以，我们还得先从死者身边的人开始查起。”
“怎么查是你们警察的事儿，反正我觉得家里人的可能性不大。”顾宛彤紧接着强调，“我所指的是跟我爸有亲缘关系的人，家里的佣人有些是后来的，我不了解。”
叶展舟几人在顾家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保姆和司机都被询问了一遍。
当晚他把江渔送到家，自己又返回了局里，把案情的大致情况进行了梳理直到凌晨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江渔特意起了个大早，烙了几张馅饼去上班。
果然如她所料，那个说自己要回家的男人正窝在隔间的沙发上。
叶展舟一向觉轻，听到脚步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小丫头，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来这么早，是不是想我了？”
“呸！你个骗子，不是说回家睡吗？”江渔丢了个白眼给他。
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叶展舟呲出一口小白牙：“听这话茬儿，怎么象媳妇埋怨老公不回家呢？”
“你可做个人吧。”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倒进垃圾桶，江渔朝门外一指，“赶紧洗脸刷牙，我给你带了馅饼。”
一听馅饼，叶展舟顿时来了精神，从柜子里拿出牙刷毛巾就跑了出去。
江渔把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整了一下，腾出地方。刚拿出保温桶，叶展舟就回来了。
双层的保温桶里，下面是白粥，上隔码了四个馅饼。
叶展舟边吃边说：“还是有媳妇好啊，以前哪有这待遇，顶多食堂啃两包子。”
“你可做个人吧！”江渔瞪他一眼，转身出了隔间。
美滋滋地吃完了早饭，叶展舟把保温桶刷干净放进柜子，队里的人已经陆续到了。
八点半，小会议室，他召集人开了案情分析会。
虽然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但叶展舟的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好。
他朝李昊天抬了抬下巴：“昊天，介绍一下死者的基本情况。”
李昊天摊开自己的笔记本，说道：“顾正青，男，现年五十三岁。于一月十二日夜里在名为怡园的会所里突然晕倒，急救车赶到后将其送至市中心医院。经抢救无效，于十三日凌晨两点二十七分宣告死亡。顾正青是明阳著名企业顾氏集团的董事长，顾氏集团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最早起步于商超，后逐渐扩大，目前涉及商场、酒店、餐饮、房地产等多个领域，是明阳有名的纳税大户。”
“顾正青结过三次婚，第一任妻子刘闵月，两人育有一对龙凤胎。这对儿女十四岁的时候，男孩因为意外死亡，刘闵月因受不了打击也跟着自杀了。一年后，顾正青娶了第二任妻子董小莉。两人共同生活了三年，因感情不合离婚，没有子女。间隔一年娶了现任妻子齐媚儿。这个齐媚儿曾因参加一档选秀节目进入娱乐圈，艺名齐可欣，红过一阵，后被公司雪蒧，重新复出后事业上毫无建树，嫁给顾正青做了全职太太。两人共同生活了五年，没有子女。”
“也就是说，顾正青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第一任妻子刘闵月生下的那对龙凤胎中的女孩顾宛彤。顾宛彤今年二十五岁，就读于平城科学技术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目前是研二。”
“顾正青的父母早已去世，他还有个弟弟叫顾正华，四十八岁，现任顾氏集团的行政总监。与前妻周素育有一子，今年二十一岁，名叫顾瑞泽。”
李昊天一口气说完，合上了本子。
“我补充几点。”叶展舟说道，“顾正青的儿子十四岁时因为淘气被他打了一顿，孩子负气离家出走。当时已是冬末，他在冰面上走的时候，因冰面裂开而落水身亡。孩子母亲受到打击，于一周后在家吞服的大量的安眠药自杀。”
“据顾正青的弟弟顾正华说，他与第二任妻子董小莉离婚是因为结婚后一直没孩子。”
“顾正青现任妻子齐媚儿曾患过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有过自杀倾向，经过治疗得到了有效控制。这一点，已经从她的心理医生那里得到了证实。其他两条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他扫了一眼众人：“尸检报告都看过了吧？具体情况就不再重复了，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老杨率先开口：“从死者的死因来看，熟人作案是肯定的。以顾正青的身份，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他的直系亲属，为了得到死者的遗产而下手，豪门不都是这样嘛。第二种可能，能接触到顾正青的人，或是跟他有仇，或是被人买通。”
“你这分析倒是跟顾正青他闺女差不多。”荆红说道，“不过那丫头一再强调是第二种，她大概的意思就是顾正青的对头买凶杀人。”
“为什么不会是亲人下手？难道她就不怀疑是她后妈干的？”向光明说，“要知道，顾正青的死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齐媚儿。”
“如果按常理分析，齐媚儿的嫌疑的确很大。”老杨点头，“齐媚儿现在才三十出头，顾正青的岁数都能当她爹了。两人之间肯定有代沟，这日子能舒坦了？”
“齐媚儿可不是这么说的，在她嘴里，两人就是恩爱夫妻。”荆红反驳道。
“她当然这么说了。”丁宣呲笑，“就算顾正青天天打她骂她，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她也得说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谁也不能引火上身不是？”
“齐媚儿的心理医生说她对顾正青一直很仰慕，也很依赖，这种感情可以维系婚姻。”江渔把许诺曾经说过的话搬了出来。
但是向光明却不赞同：“心理医生最会忽悠人了，他们说话跟算命先生差不多。”
“这个医生我以前就认识，她在业内很有名气。”江渔说道，“也许有的心理医生是靠忽悠人看病，但她不会。很多患者都是慕名找到她的工作室，齐媚儿之所以成为她的病人，还是顾正青托朋友找到的许医生。而且，她没必要撒谎替齐媚儿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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