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警察局会议室。
秦逸风赶到的时候，室内已经坐满了人。依然是那种压抑沉闷的气氛，依然是毫无建树的闲聊，依然是只有几个人把心思全部放在案情之上。实际上，警察这份“公务员”类型的职业，或许并没有许多人想象的那么神圣，这支队伍中，混吃等死、尸位素餐的人根本不在少数，他们根本没有侦破案件的能力，也没有直面罪犯的胆识，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不停的开会、开会、一直到有人出头将案件侦破为止。
他们的工资并不多，却整天面对着繁杂不堪的一堆堆卷宗与资料，本质上与普通科员无异。
秦逸风穿过这群忙碌——或者说庸碌——的人群，来到史正天与风一鸣面前。
史正天的脸色很难看，认识他以来，秦逸风从未见过他如现在这般的焦虑。
“死者林伟，刑警，也是你给我的两个名字中的一个。”史正天将资料递给秦逸风，说，“他是死在自家的阳台上，与前几个一样，一枪毙命。而且周围六七百米内也找不到很好的狙击点。”
这些都在秦逸风意料之内。
“不过，还有一个更加特殊的地方。”史正天又说。
秦逸风疑惑地望着对方。
史正天吸了口气，说：“这个人的死亡时间，与贺国良相差不超过半个小时，但林伟的家住在东城区，从医院，即便是打车也需要近一个小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秦逸风倒抽一口凉气。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凶手懂仙术，会分身，就是凶手不止一个。”一旁的凌少勋用调侃的语气说。
秦逸风皱着眉，一言不发。
“你能确定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就是聚集凌笑的凶手吗？”风一鸣问，“是不是同一个人？”
“电话号码不同，不过声音我无法分辨清楚，我只能说很像，嗓音、语气、强调都很像，凶手说话带有口音，这点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秦逸风说。
史正天点了点头，说：“这么说，这件事情你并不能确定。”
“没有见到本人面貌，我当然不能完全确定。”秦逸风说。
史正天冷笑一声，说：“那就不排除，我们这里有内鬼了。”
“没错，若是这样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凌少勋接口说。
风一鸣皱了皱眉，说：“当时，我们这边除了死者，是我和少勋，还有另一名刑警，而你们那边，除了当事人秦逸风外，也就是史正天前辈和那位何雨诗小姐……”他忽然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窗子边的何雨诗，说，“何雨诗小姐，不如，您描述一下当时所站的位置吧……”
何雨诗皱了皱眉，刚要开口。秦逸风却抢先说道。
“风一鸣警官，你这样怀疑我们的人，似乎不太好吧。”
“你……”
“何雨诗当时就站在我旁边，我们两人都向病房中退去，几乎是同时，这么说，你不但怀疑她，也怀疑我咯？”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风一鸣有些尴尬。
史正天摆了摆手，制止说：“怀疑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必要，当时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开枪的机会，即使有，也不可能正中贺国良的后背。而且，这种行为根本是自寻死路，如果凶手真的这么做了，她根本就无法处理弹夹。”
风一鸣无奈地吁了口气，微微低着头。
“逸风，你们当时，是退向哪个病房？”史正天忽然问。
“身后的病房，就近位置。”秦逸风说，“我从凌笑的病房出来之后，与你们谈话的位置接近窗户旁边，也就是在走廊延伸向休息区的连接处，我们退入的病房应该就在凌笑的病房旁边。”
“当时病房里没有人？”
“有，是一个重症病人，当时还有医护人员在里面照料。”何雨诗说，“那些人都被吓呆了，这一点我记得。”
“医护人员你都认识吗？”史正天问。
“这怎么可能认识。”何雨诗耸了耸肩，说，“我也只是一个小护士而已，并且还有前科在身，与我接触的人本来就不多，况且全院的医护人员至少有数千人吧……”
“这需要调查。”史正天说，语气如同是在下命令，“病人不可能开枪，但医护人员就不一定了，死者倒地的角度与射击的位置很特殊，从窗外射入子弹达到这种效果的难度非常大，不排除是内部作案……而且当时在场的医护人员不下二十人，又离我们几个位置较远，如果是职业杀手，的确有作案的机会。”
秦逸风想了想，说：“当时在场的另一名刑警是……”
“他叫程青云，是我从临市带过来的一名刑警，以前我的有些案子他参与过协助。”风一鸣说，“秦逸风同学不会是……在怀疑……”
“不是。”秦逸风摆了摆手，说，“我只是想和他谈谈。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纪律。”
“对于你们，也没什么纪律不纪律的了。”风一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如果你有话问他，我让他过来就是。对了，要借用审讯室吗？”他的语气越发地带上了嘲讽和攻击性。
秦逸风只装作没有在意，说：“那就谢谢风警官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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