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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他看了看白素素，又看了看我，然后抬头看了看红馆的招牌。
我看到老何后退了半步，但是站住了，他对着白素素颤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白素素笑着说，我问你话呢，那句话你还记得么？
老何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记得了。
白素素说，你撒谎，你肯定还记得你说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没有见了，再一次见面，如果你不把这句话说出来，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往日的情分了。是不是？你说嘛。
老何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当时我看到了她的大腿深处，雪白的一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是堪比星空的美景。我说的是，死在这里也值了。可是你不是她啊，我永远都忘记不了她的脸。”
白素素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老何的脸，她说，你老了，我也老了。当年我们打架的时候，你说的话是我在那个冷冰冰的年代听到的最温暖的话了。这是我最大的夸奖，有一个男人觉得死在我的脚下也是值得的，现在想起来，我也会在半夜微笑。
老何说，可是你不是她。
白素素说，我就是她，只是不能再让你看一次裙底的风光了。好了，叙旧的事情呢，过了今晚再说。吴老板，现在我是不是有资格跟你说话了？
吴吉吉转过去对老何说，她是谁？
老何犹豫了半天，然后趴在吴吉吉的耳边说了一句。
吴吉吉啊了一声，对白素素说，冰火凤凰？你是火凤凰？
白素素笑了，她说，没有想到吴老板这样的后生也知道我的名字啊。如果论资格的话，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我的后辈。要是没有当年我们姐妹俩在这个夜晚出生入死，也没有今天的盛世红馆。你们心里都清楚，你们现在赚的钱，吃的饭，全都是因为当年我们在这里抢过来夜都的称号，又定下了规矩。现在你们觉得这个规矩碍事，让你们少赚钱了。但是我告诉你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没有规矩的话，东城天天都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一个不稳定的边缘行业，不要说赚钱了，可能连存在的可能都没有。所以，你们今天吃的饭，都是因为我……现在，吴老板，我有资格跟你说话了么？
冰火凤凰这个外号我听说过，是从白洁那里。
红姨跟白素素当年外号叫做红中、白板，可是后来势力大了，人人尊称都是红姨跟白姨，外号当然也不能叫麻将牌了，于是有人用凤凰这样的词来形容两个人。红姨沉稳，白素素冲动，两个人的性格跟颜色正好相反，却也互补，所以红姨叫冰凤凰，白素素叫火凤凰。不过也是因为是两种性格，慢慢地差别就显现出来了，红姨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只要是姐妹她都会去保护，用的是智慧跟万无一失的计划。红姨是一个保护一切的盾牌，就跟我现在所说的一天是红馆的人，一生皆如此一样。
但是白素素脾气火爆，姐妹有事儿她就是一柄矛，总是不计后果的报复回来，可是也因为如此，往往惹出了更大的乱子。那个时候控制女王权杖的其实是白素素，她带着姐妹东征西战，姐妹们因此也有受伤被打的情况，这对于女人来说都是大事。
一来二去，白素素这个姐姐地位反倒在红姨之下了，慢慢地也成了第二了。
后来白素素被人抓走，故事的版本不多，但也有分歧。白洁说是白素素不计后果地带着姐妹去砸场子，但是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白素素当时想要拿回自己的地位，迫切地挑战了一个当时还无法撼动的人。总之白素素被抓走了一年，回来之后，红姨已经统一了东城的夜晚，并且为了救白素素，也打退了最后的敌人。
白素素没有了地位，也失去了爱情，自此心生恨意。
而通过这几天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之后的事情，东城统一，协会城里，尘埃落定。
红姨生下了我，白素素把我带走，之后刚刚稳定的局面轰然崩塌，一直到今天的无可挽回。
吴吉吉站在那里，看着白素素，他说，你如果真的是火凤凰，那么你是前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
白素素声音很大，她说：“事情呢，很简单。你欺负我的外甥女，还不是用道上的规矩。那么我以其人之道还了回去，用的也不是道上的东西。今天我在这里承认了，就是我天池做的这件事儿，如果吴老板要是有能耐呢，那么我们天池随时随地欢迎你的到来。这个冤有头债有主，我既然已经承认了，那么今天你在这里，至少得给我一个理由啊。为什么要围攻红馆？为什么会打起来。你也知道，我其实不是特别想知道，但是我要给朋友有个交代啊。”
吴吉吉说，朋友？什么朋友？
白素素说，就是封你盛唐的朋友，同时也是不想要看今天打起来的朋友，你说是什么朋友？
吴吉吉在那里犹豫了一下，白素素接着说，这要是有理由，那么打起来没有关系。要是没有理由，然后你破坏了这个和谐稳定的夜晚，那么我觉得你们盛唐已经不是半个月的停业整顿了，我觉得这个时间可能要好久了。吴老板，你考虑一下。不是我不给你台阶下，只是这件事儿跟人家红馆又没有任何关系，我天池随时随地都欢迎你。而且你知道么，我天池里面连一个看场子的小弟都没有，那可是不设防啊，就跟小何当年看我的裙底一样。是吧。
老何的脸色不太好了，白素素看着老何笑了笑，然后对吴吉吉说，虽然我离开很久了，但是我认识很多人，太多太多当年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大人物。你说他们念旧情么？可能念，也可能不念，也可能跟小何今天一样，想着过去的事情，却也只能心里想一想。但是十个里面有一个还念的，在这个夜晚我就是女王。你懂我什么意思么？吴老板，走吧，然后告诉所有人，火凤凰回来了，东城的夜晚必然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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