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元年,八月三十日,午后。
关羽麾下,王福部连续十二日狂飙突进,向北纵贯扶余两千里,抵达辽东鲜卑东北部。
立在山岗之上,须发蓬乱满身污垢的王福,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南面的敌情。
山下不远,驻扎着一个鲜卑族的中型部落。
从帐篷数量上推断,人数大致两三千,青壮应在七八百人。
考虑到放牧都是体力活,留守的头人卫士,绝不会超过一百。
现在冲过去,必胜。
“传令,原地休息,补充饮食,严禁烟火!”
传令兵向后跑去,副将放下望远镜,询问王福。
“等晚上动手?不向北走了?”
王福摇摇头,说道:“不是说,他们就是辽东鲜卑最北的部族么。”
副将提醒王福:“那些扶余人,未必可靠。”
王福嘿嘿笑道:“管他呢,围了之后再问北边的情况。”
副将想了想,反正早杀晚杀都要杀,不影响大局。
“围三阙南?”
王福摇头说道:“不,全都围了。”
草原游牧部族的生活作息很简单。
白天放牧,晚上造人,等他们聚在一起,才能更好地封锁消息。
被王福盯上的鲜卑部落,首领名叫帕里驼,年近五十。
帕里驼头人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于是去找巫医解梦。
“梦里有角的大蛇,总是追着我向北跑,何意?”
红黑绿色纹脸的老巫医,抓起一把草籽丢进火塘。
“嘭!”
一阵青色烟雾腾起。
老巫医仔细辨别了烟雾的变化和走向,随后看着帕里驼,说道:“头狼老了,北风之神在召唤他。”
帕里驼很悲伤。
附近数百里,他的部落最大。
但在辽东鲜卑各个分支中,帕里驼部落的实力最差,否则也不会被赶到最靠北的荒野中。
巫医隐晦地提醒他年纪大了,应该退位让贤,可他还没活够呢。
就在帕里驼黑着脸转身时,巫医冷冷地说道:“违背天意,会遭到神罚的!”
帕里驼挑开门帘,对亲卫说道:“看住他,不准见人。”
回到头人大帐,他抄起银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南人的烧刀子,真够劲!
头狼老了?
感觉接手老爹的头人位置没多久,骑马射箭叼羊样样精通的自己,怎么可能老?
狗屁巫医才老糊涂了!
两名年轻的女奴,端着两大盘油汪汪的烤羊肉进入帐内,放在坐垫上。
吃着切好的羊肉,喝着美酒,帕里驼觉得,自己还能为族人继续服务十年。
但,那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底。
很自然地,他想起了长子漠戈。
高大,强壮,弓马娴熟,族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小头人。
而且,比自己更受女孩子欢迎。
说起女孩子,帕里驼心里,马上浮现出一个仿佛花骨朵的女娃娃,心潮泛起涟漪。
“去,让兰图家把长女送来!”
兰图猛是帕里驼部落的大户,长女兰图朵朵,是部落之花。
按照部族的传统,以及两家的约定,等明年朵朵成人后,就嫁给小头人漠戈。
兰图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帕里驼头人为何突然召见女儿?
看着朵朵不知所措地跟着头领亲卫离去,他似乎明白了,立即飞马直奔漠戈往常放牧的方位。
中央大帐中,兰图朵朵低着头,伏在头人身前。
帕里驼右手用切肉尖刀,挑起女娃娃的下巴。
肤白,明眸,娇美如雨后的花苞。
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啊!
左手抓起一块肥美的羊肉,塞进对方樱桃小口。
“吃!”
看着对方淫邪的目光,兰图朵朵瑟瑟发抖,不得不按照命令吞咽。
帕里驼又提起酒壶倒满银杯,递给对方并抽回尖刀。
“喝!”
兰图朵朵双手捧杯,喝了一口烈酒,辣的她闭上了眼睛,咳嗽起来。
见女娃娃不想喝,帕里驼起身上前,一把揪住对方头发,一手握着对方捧着酒杯的手,直接灌入其口中。
“呜....咳,咳.....”
半喝半泼,兰图朵朵依然喝下至少二两烈酒。
酒精起效很快,女娃娃已经面色红润,晕晕乎乎。
看着兰图朵朵衣衫不整,帕里驼迫不及待地夺过银杯撇到一旁,将美少女揽入怀中......
兰图猛预感到部落要出大事,而且绝非好事,他找到了放牧的漠戈,把情况说了。
二十二岁的漠戈不是小屁孩,立即意识到自己头上的帽子,很可能换了个颜色。
父亲疯了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丢下牛羊,漠戈带着贴身亲卫与兰图猛,直趋头人大帐。
心急火燎地来到大帐,却被帕里驼的亲卫拦住了。
而,帐中,隐隐传出女子的哭泣声。
漠戈当即抽出弯刀,准备大开杀戒,兰图猛担心漠戈失手,干脆将两名亲卫推开。
红了双眼的小头人,拎刀直接闯了进去。
看清帐中场景,漠戈目眦欲裂,心肝脾肺肾无处不在喷血。
老爹与自己宠若珍宝的未婚妻,竟然,竟然......
痛不欲生的兰图朵朵,看见未婚夫,泪水淋淋地呼唤道:“救我,漠戈,救我......”
帕里驼笑着说道:“小美人,你是我的女人,谁也救不了你!”
兰图朵朵,发出凄惨的叫声:“啊啊啊......!”
全身血液与灵魂被点燃,漠戈爆炸了!
他纵身上前,挥刀劈下。
不杀了这个老混蛋,留着过年么?
但,帕里驼早有预谋,一个翻滚躲到一旁,同时大喝道:“来人!”
话音未落,后帐涌出五六个甲士,拿着刀盾严密防护着帕里驼。
光着身子的老头人,哈哈大笑地站起身,说道:“漠戈,你刺杀部落头领,犯了死罪!来人啊,抓住他!”
卫士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看到这个情况,兰图猛哪有不明白的。
头人不知受了谁的挑唆蛊惑,故意设计漠戈,必须让他马上离开。
他上前,拉着漠戈钻出大帐。
“你快走!”
集结号角响起,附近的部落青壮都会赶来,那时候漠戈必死无疑。
“朵朵......”
兰图猛甩手给了鬼迷心窍的漠戈一巴掌。
“活命最要紧,上马,跑得远远的!”
漠戈机械地上马,兰图猛一巴掌拍在马臀上。
健马一声嘶鸣,驮着漠戈向北疾驰。
不出意外,帕里驼派了人去追长子。
出乎意料,头人热情招待了兰图猛,一点也不介意对方放跑了漠戈。
帕里驼指天发誓:“阿猛,十年,十年后,你再把漠戈找回来接我的位置。”
兰图猛一头问号:你特么是神经病啊!
漠戈同样以为追兵是一群神经病,明明可以包抄自己,却偏偏吊在身后尾行。
真特么变态。
最好你们都去死!
求仁得仁,就在他无比沮丧无比后悔的时候,前后左右,突然出现大批装饰古怪的骑兵。
一阵暴风骤雨,十余个追兵,变成了刺猬。
落日的余晖中,敌将全身甲胄发出炫目的光亮,宛如神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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