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太子殿下的茶水点心，是辰时之前送过来的。
张素也有一份，却已被他吃掉了。
因为，从上朝到奉命来东宫讲课，张素可说是滴水未进，已经快饿的撑不住了。
太子殿下见了之后，又让人传唤了一份。”
苏耀点头表示理解，类似张素这等穷逼，是没有办法携带空间装备，暗自携带点心吃食充饥的。
虽然陛下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悲剧的是，就算有空间装备，张素他们不是苏耀这等锦衣卫，作为文官，他们的一举一动，皆有御史台纠仪官盯着。
稍有差错，轻则罚俸，重则革职。
君前失仪，可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罪过。
文官之中，唯有三品以上的大佬级人物，方才能无视这条规矩。
红怡神色凝重道：“给张素后送的这一份茶点的确无毒，茶水则是没动，只是中途更换了热水。
五夷山的大红袍，三泡四泡才好喝。”
苏耀微微颔首，接下来他又继续查看现场，开始翻看着尸体。
望着张素脸上，那淡淡的绯红之色。
这是从七百年前开始流传于世的一种剧毒，本身无色无味，发作也全无预兆。
身中此毒之人一般都会视毒素的多寡，在一刻时间到一个时辰之内死亡，死后，脸上则会出现淡淡的绯红色。
苏耀已经注意到这种奇特的尸斑，这与书中记载的‘千日红’一模一样。
苏耀非常仔细的将张素的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漏过，同时询问昭阳道：“以东宫的守卫严密程度而言，这种毒物有可能从宫外面带进来吗？
如果能带进来，大概要用什么方法？”
“你是指张素本人？”
昭阳看向了宫外的方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大臣要从外面入宫，一共有承天门，端门，午门，与会极门这四重宫门。
其中，每一重宫门都有专人值守，还有特殊的法器侦测，严防夹带。
千日红这种剧毒之物，外臣带进来的可能性极小。”
红怡悄悄凑在苏耀耳边说道：“外人带不进来，却不意味着宫中的人也没办法。
比如锦衣卫，比如药房，又比如内承运司与内府供应库。”
苏耀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试的太监呢？”
“在场有试毒的太监。”一旁的红怡答道：“他们一般都是先用一些常用的方法验毒，然后再试吃。
不过，此人在拘押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已毒发身亡，也是死于千日红。”
红怡有些着急：“这桩案子其实挺简单的，无非是大厨伙同试毒的太监作案，将这些含有千日红的食物，送到了张素和殿下的面前。
关键是，如何找到幕后的真凶——”
而此时的苏耀，却忽然神色微动，凝神注目着张素的右手指甲。
然后，他拿出了一个细小的毛刷，在张素的几个手指指尖处轻轻刮刷着，不多时就刷出了一些黄色的粉尘。
“看起来像是泥土，可这位张大人的衣裳都很干净，指甲也修整的整整齐齐。”
苏耀将这些粉尘，都收入到一个小瓷瓶里面：“红怡，宫里你熟，去太医院查查，这些粉尘究竟是什么？”
红怡则不禁微微一愣，这些粉尘，是他们之前没有发现的。
因为，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去的厨师，还有几位毒发身亡的内侍身上。
就在红怡带人离去之后，苏耀又命仵作剖开了张素的腹部，查看他胃内容物。
里面的各种点心，都还没有被消化，显然，吃下去的时间不会太久。
苏耀做了毒素侦测，发现确有剧毒。
然后他就又问道：“当时现场除太子之外，还有什么人在？我得问问当时事发之时的情况。”
“太子身边有两个随侍的内监，还有东宫的首领太监高怀恩。”
昭阳答道：“此时都被看押在东宫当中的一间偏殿内。”
“行吧，让人看好现场。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不过，下毒的方式，我基本已经猜到了。剩下的，去那边确认一下吧。”
昭阳还有些蒙，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是对于经历过《柯南》和各类小说洗礼的苏耀而言，这几乎是用烂了的桥段。
典型代表，莫过于《倚天屠龙记》当中，赵敏在绿柳山庄对张无忌和明教众人下毒的那一段。
这手法说穿了不值一提，混毒而已。
如果他所料不差，他让红怡送去检验的那些粉末，应该就是其中关键。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构陷而这个张素，已经被人收买了。
在昭阳的带领下，苏耀他们，很快来到了关押高怀恩等嫌疑人的偏殿。
“高公公，麻烦您，再仔细说一遍，当时事发前后的经过，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回校尉大人，当时我与太子殿下来到紫承阁，一切正常。”
东宫首领太监高怀恩并未被当做犯人对待，他身上没有锁链，也依旧穿着首领太监的服饰，可怀恩的面孔还是苍白如纸：“太子细心，发现张博士面前的点心已经没了，于是便让人又给送了一份点心来。
这份点心，是我在外面接手，亲自送入进去的。”
苏耀闻言若有所思的问：“那么张素就只吃了这些点心？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高怀恩想了想，道：“还喝了茶水，不过是在讲课结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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