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之内,抗议的浪潮此起彼伏。
但无论他们怎么闹,乱成一团麻,秦澈也稳坐鱼台,独立于寒江。
对于新议会采取不理不睬的方案应对抗议浪潮,东党空前的团结了起来,希望能依靠他们态度上的强硬,使得新议会中止改革,并恢复原状。
原因无它。
秦澈大刀阔斧的在高层,先后说服了尹牧、苏裴、俞临风这三位长老。
他们代表的,是七老头中最前列的存在。
权重最大,地位最高,资历最深。
因而连带着各大派系,在阻力重重的‘泥浆’里,开始艰难转身。
——这是一艘漂泊了两百年的大破船。
但它依然在坚定的转身。
“太过分了,想不到尹党和苏党那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他们都是王族出身,十号壁那边军事政变失利,两位亲王都被杀了,他们不投效,莫非还要顽抗?”
“呵呵,你让尹、苏两党背弃王族那才是不可能的,再说,东党内部也没有他们的位置,失去王族靠山,两党只能退出议会,再无话语权,那两位长老很清楚局势,肯定不会如此自绝。”
门被推开。
一名政院席员快步走进屋内。
这里是某处议会秘密结社,会员都是东党人士,他们正在秘密集会,讨论新议会的各种政策,但都处于反对立场。
“各位别急,我已知悉,各族群代表都答应配合我们抗议,但底线是他们的生意不能中断。”
“可恶的财阀……”
“财阀们都只能如此选择,罢一天工,他们的损失没人能承担。”
“不过这样也好,听说新议会决定取缔少数族群和财阀势力,那些出身集团的席员绝不会坐以待毙!”
“绝不能让两个世纪前的灵璧王国复兴!”
“对,我们要誓死坚守意识形态高地,不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就在席员们愤慨抗议之时,结社中一个小透明席员弱弱的举起手来:“大家……我有个疑问,如果抗议持续下去,矛盾愈演愈烈,变成暴动和宣泄的话,说不定那位超凡摄政王会亲自出手,杀掉所有人,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此话一出,结社里,众人纷纷缄默,一个个呆滞的望向他。
小透明缩了缩身躯,讪讪一笑:“猜测……猜测而已。”
……
秦澈坐在大会堂阅览文件。
他没有待在中央深渊走廊上的七老头席位中,而是随便坐在某个普通席员的位置里,翘着二郎腿,用笔在文件上勾勾写写。
宽阔的大会堂内,空空荡荡的,除了他,再无别人。
这时,门被推开,响动了片刻。
清脆的脚步声,哒哒哒朝着秦澈方向走来。
情报部,一号头羊,松杉。
他来到秦澈身边,躬身行了一礼,道:“老爷,军部发信,各单位的部队已经在西堡边上会军并驻扎了下来,他们随时听候您的命令。”
秦澈放下文件,笑着看了他一眼:“过来,坐下。”
“是。”
秦澈继续批阅文件,随口问道:“他们走了吗?”
“已经随车前往十号壁了。”
“嗯,沙堡留下了谁?”看似满不在乎的随口一问。
“是……沙鼠阁下,陈伏生将他留在沙堡,作为今后直辖区机关政院的一号人物。”
“旧城呢?”继续问。
“是一家结社社长,名叫章飞隼,贺乾虽然不太信任他,但旧城那边唯有他能扛起一号的重任。”
“哼,有点意思。”秦澈笑出声来,继续问:“紫堡、锅炉城等地有什么动向吗?”
“基本没有动静,姚云礼甚至向使馆表达过,试图派军过来协助您,语气还颇为诚恳;至于锅炉城云奎那边……还在处理战后事宜,没什么工夫管这些事。”
“锅炉城的市民对21条约都是什么态度?”
松杉:“大概……没有抗议,也并未高度赞同,他们唯一希望的是矿场能少死点人,缩短工时,提高他们的待遇。”
话音一落,不等秦澈开口,松杉又道:“老爷,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墙内的事,那些抗议,似乎有愈演愈烈的征兆,幕后由东党故意推动,在下查出一份名单,正在汇总当中,下午就能给老爷送来。”
秦澈笑道:“一两个我不感兴趣。”
松杉道:“大约有四十余人参与了这次抗议游行的活动,少数几个财阀甚至雇佣了精兵,想要进行武力对抗。”
“这些人不足为虑,即便他们拧成一股绳,也掀不起什么浪潮来,但老爷……他们能让工厂停摆,甚至裹挟市民一起参与进来,那些底层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新议会的改革也一知半解,完全是被一股风吹过来,随着浪潮摆动的。”
秦澈笑道:“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嗯?”松杉显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改革伴随着动荡,甚至是鲜血与死亡,那是要割肉的,可能因为一些浓烈的冲动,明着抗议就这么一次,如果压下去了,后面他们都会暗地里拖你后腿,到时候就会变成拉锯战,你不让他们闹凶一点,反而到最后无法连根拔起,大家都会妥协,甚至包括我在内,杀是不能杀的,尹牧、苏裴、俞临风都在劝我手下留情,将他们全杀了,一号壁就崩了,灵璧市也崩了,相当于掘走地基,使得王国政权没有统治基础,我也答应了不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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