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巧,快来帮我个忙,帮我拨一下电话。”赵钢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古怪。
正忙着的乔一巧打趣道:“你这大爷,也太甩手掌柜了吧。电话还要我帮你拨?一会儿吃饭,要不要我来喂你呀?”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哎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装的吧?你真有什么问题呀?”见赵钢在不停揉眼睛,乔一巧脸色和声音都变了。
最近这几天,赵钢一直说眼睛不舒服,点了几次眼药水,也就没再理会。
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眼睛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拨电话,怎么也看不清键盘了,想咱宝贝闺女了,想听听她的声音,你快帮我拨吧。”赵钢停下揉眼睛,仰脸闭着眼,把电话递给乔一巧。
乔一巧皱着眉头帮赵钢拨通了电话,那边响起了赵乃驰欢快的声音。
父女通话,格外亲热,让一旁的乔一巧都羡慕了。不过看着赵钢闭着眼睛接电话的样子,乔一巧的眉头又皱紧了。
打完电话,赵钢睁开眼睛,眼珠咕噜咕噜转两下,脸上现出笑容:“嘿!没事儿了,眼前一片光明,啥都看得清楚。哎,一巧,你别动,嘴角好像有个饭粒,是不是刚才做饭的时候偷吃了?噢,不是饭粒,是个痦子呀。”
赵钢连逗带笑,可乔一巧却乐不起来。她知道,刚才不是赵钢偷懒耍赖,也不是他想跟自己开玩笑,而确确实实是眼睛出现问题了,打完电话以后,这会儿看来是又恢复了。
“要不,你抽空去看看眼睛吧。”乔一巧建议道。
“没事没事,刚才就那一会儿,模糊得啥也看不清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就是去医院看,估计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钢摇着头说,“估计还是懒病犯了,想让你帮我拨个电话。”
乔一巧轻叹口气,转身要走,被赵钢喊住:“刚才乃驰跟我说,开幕式正式开始前咱们还可以接她回来呆两天。”
一听女儿可以回来了,乔一巧眉头大展,喜笑颜开。
远远地,赵钢看见赵乃驰和一个比她稍高的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拉手拥抱,那个小姑娘向赵乃驰招招手,转身离去。
赵钢正想定睛看个究竟,不料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他心里起急,又有点后悔,没让乔一巧跟自己一起过来接赵乃驰。
眼睛好的时候,一点问题也没有,但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就是一片模糊,啥也干不了了,连脚步都迈不开。
他想喊赵乃驰,可距离太远,周围又乱哄哄的,喊了她也听不见。
他先是扒拉了几下眼睛,没用,再轻轻揉,也没用,再使劲揉,还是没用。
他无奈,站在原地,把脸仰起冲天,一动不动地呆着。过去无比轻松的事情,比如迈开脚走几步,现在对于他来说都是几乎无法完成的。
有人拍他肩膀,他扭脸过去,一片模糊中隐约像是一位穿着制服的人。
“同志,您需要帮忙吗?”听那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名警察蜀黍。
需要帮忙吗?这怎么说呢?这会儿就是来个医生,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警察来了,更帮不上了。
赵钢把脸对着警察,并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也对过去,他现在视力不济,拿捏不好眼神的方向,而对于警察蜀黍这样洞察力敏锐的人看来,眼神几乎是头一眼判断一个人好坏的主要指标。
尽管做了努力,但赵钢也拿不准,自己这双眼睛是不是看上去让人生疑,因为什么也看不清,他定不了睛,但说话还是清楚的:“我没事,没啥需要帮忙的,就是伸个懒腰,望望天。”
还好,看来自己一切都正常。警察又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随着走远,警察的背影从看不清,到愈发看不清,再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再往赵乃驰所在的那个方向看去,完全模糊一片,连人影都辨不出来。
要不,就试着往过走走吧。
赵钢迈出一步,还好,挺稳当,再迈一步,也还稳当。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人撞了一下,随之就是一句不干不净的话:“没长眼啊?瞎啦?”
道完歉,赵钢赶紧把两臂张开,这样可以防止身体直接撞到人,可这样又更像一个目力不济者了。
“爸爸,您怎么啦?”这是赵乃驰的声音,充满了惊恐。
原来活蹦乱跳的爸爸,这会儿突然成了仰着脸张着手,慢慢腾腾摸摸索索的“瞎子”,这怎能不让女儿害怕呢!
“爸爸没事呀。”赵钢站稳了,收回双臂,定定用眼神对正赵乃驰,故作轻松地说。
说完,他心里格登了一下:这算不算说谎呢?自己分明是有事呀,怎么能说没事呢?可话又说回来,面对年幼的女儿,跟她说自己有事,显然会把孩子吓着,可说自己没事,却是当着孩子的面扯谎。
无论什么情况下决不能撒谎!一直以来,他对李浩宁就是这样要求的,对赵乃驰他也是同样的要求。
但当下的这个场合,究竟该怎么说,还真是让他作难,既然硬着头皮说了“爸爸没事呀”,那就只能照着“没事”往下“演”了。
赵钢用模糊的眼神四下“打量”了一下,感觉四周无人,便伸胳膊伸腿,比划了一下做操。
可赵乃驰的眼里不揉沙子,她止住爸爸的动作,伸出一只手,问赵钢:“您看一下,这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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