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茗悠约了顾思远来店里喝咖啡。斐然帮忙定制的咖啡桌椅已经在上午被运到店中,安放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离音箱很近。下午店里零散来了几个客人,茗悠卖出了一些玫瑰和几只剑兰,大多数人们还是喜爱玫瑰花的,也易于被众人认可。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云天打来的。
“茗悠,吃饭了吗?”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正在吃。你呢?”
“我也正在吃。”
“工作忙吗?今天的衣服是什么颜色?”茗悠的语调起伏着,一边用叉子拨弄着今天她刚刚从快递小伙手中接来的外卖,是一个鸡排套饭。那个鸡排黄酥酥的样子显得干涩,似乎不太合她的胃口。
“还好,今天的衣服是蓝色。”
“是不是心情不好?”茗悠反问。
“不是,是因为我想你了……”云天的声音有些顽皮,这是他仅在茗悠这里才会有的松懈的放肆,若不是亲耳听到,很难让人相信一向骄傲冷酷的云天有时也会变身成为一个需要人疼的孩子。即使隔着电话,云天的话也让茗悠脸红。
“我也想你……斐然给我定制的咖啡桌已经放好了。我很喜欢,过一会儿,我拍照片给你传过去看。”茗悠说。
“好。可是我今天累了先不看了……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云天叮嘱着她。
“可是……,那好吧。”茗悠听到了关心,那句句字字都很实在,也不跟云天去争辩什么,她知道云天一直也把她当孩子哄,哄累了的时候就放他一马……
这样想让她的欢乐也很完整,倏尔浮上心头,答案也跟着渐渐明朗。
结束了对话,茗悠还是用手机拍了一张咖啡桌的全景,发去给了云天,给他带去一些自己生活的琐碎。
过了一会儿,茗悠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不自觉得走到了音箱旁边,俯身打开了音响,正放着的是《致爱丽丝》。
没多久,顾思远来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上面有着淡蓝色的细微的条纹,外套是一件深色的西装,显得干净简洁。
“嗨,我来取我的花。”他说。
“恩,我知道。”茗悠说。
“顺便来喝咖啡。”
“恩,我知道。”茗悠说。
“是你邀请我的咖啡。”顾思远又补充了一句,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恩,我当然知道。”茗悠再次强调。
顾思远终于忍不住了,严肃的脸突然不严肃了。
“其实你笑起来很漂亮。”茗悠说。
“恩,我知道。”思远道。
听完回答,茗悠也忍不住笑了。
“试试我的咖啡吧。”茗悠转身去拿已经准备好的咖啡,它们已经被装在新的咖啡杯里,用托盘端过来的时候,顾思远原本微笑的表情由愉快变成了惊喜,“我有一套和你一模一样的咖啡杯!”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茗悠听了,也不自觉的兴奋起来。
“你是在哪里买的?”两个人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内问出的问题。
“我是在一家名叫“流光”的店里。“茗悠说。
“我也是!”顾思远从咖啡凳上站了起来。由于激动,险些碰翻了那个充溢着咖啡香气的杯子。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和你聊天很舒服。”顾思远说。“你能听懂我说话。”
“我有同感。”茗悠认真的点点头努力做出认可的样子,这种努力让顾思远哭笑不得。“而且你不会觉得无聊我知道,因为你同我一样无聊。”
“不开玩笑了,尝尝吧。味道不错。”茗悠放下咖啡,把音响的声音调低了一些。“能说话的人世界上遇到的总是不多的。”她说。
“是啊。”思远道。
“聊些什么呢?”茗悠自顾自的说着。
“你这么喜欢音乐是因为它能让你快乐吗?”思远说。“我第一次来你的花店除了你就是音乐。
那时是肖邦的《雨滴》。”
“你记得很清楚,看来你也喜欢。”茗悠说。
“还好。”思远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音乐能让你留住某些人或事在脑子里?或者你会把某个人藏在音乐里,偷偷来怀念?”思远说。
“少来!”茗悠慌忙反驳。“我从来不会把某个人擅自定义到某首音乐,这太残忍,人是会变的!”茗悠说,然后取了咖啡杯耳下的小勺,在咖啡中搅拌了几下,那棕色的咖啡便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泛了些许白沫,像是海面上偌大的即将引起海啸的飓风在来临之前激荡起的雪白浪花。
“你是一个太悲观的人。”思远说。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太多绚烂的乐观,当我发现乐观是一种需要学习才能掌握的能力以后。”茗悠说。
“是我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认识到这点的。我的父亲抛弃了我们,随后当我的母亲离开我的时候,这是我认识到的事实。”她笃定的说到。对于顾思远,茗悠突然的回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啊,我上次去你的医院时候你不是也分享了你的故事给我听了吗。作为交换,这样很公平。”茗悠的语气显得可人,她自己也好奇,再次说起这个悲伤故事的时候,她竟然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避讳害怕。
时光流逝,她依然不改的是母亲从小教会她的乖巧与懂事。只是云天的出现让她的软弱一时找到了依傍,而此时顾思远的出现,她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幸福,说不上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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