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
“小孩，气球弄好了没？”周时川开口问道。
云清吹完最后一个气球，拧紧，忙点头道：“好了好了。”
今天晏石楠生日，周时川特意从学校偷偷溜了出来，打算和云清一起给他一个惊喜，两人买了生日蛋糕又买了很多零食。
还特意买了装饰的气球，拼凑起来是生日快乐几个字。但是有两个字在吹的时候太用力直接破了，还是云清勉强用胶布把破了的地方又给黏上，然后又在四周贴上了小彩灯，布灵布灵的。
看上去有点滑稽，肯定不是晏石楠喜欢的风格。但是弄都弄了，周时川还是自我安慰道：“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云清抿唇看了周时川一眼，忍着笑，周时川挑眉道：“给点面子。”
“嗯，好看。”云清昧着良心说，过了几秒，她开口问道：“周时川哥哥，你不是也高三了吗？”
周时川点头，“嗯，怎么了？”
“那你还请假。”在云清印象里，高三就应该是像晏石楠一样的。
周时川忽悠道：“反正是自习，不要紧的。”
云清一点都不信他。
周时川又说：“不过你以后可不要学我。”
云清抬头看他：“可我觉得周时川哥哥很好。”
周时川头一次被夸，看着小孩清澈的目光，还有点不太好意思，摸了摸脑袋，接过云清手中的气球，过去贴在墙壁上。
***
教室门口。
晚自习下课后，整栋教学楼都响彻着下课后的嘈杂声，晏石楠所在的重点班里几乎没有人离开。进入高三后，班里的同学几乎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不到熄灯绝不离开。
班主任老黄突然在门口叫了声：“晏石楠。”
晏石楠轻抬视线，又听见老黄说：“你出来一下。”
晏石楠从座位上起身，少年清隽的身影从过道里经过，还是有不少的女生偷偷抬头看他。
晏石楠跟着老黄回到办公室，一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晏哲明的身影。
“你们先聊。”老黄说完就出去了。
办公室很大，里面除了老黄是班主任，其他都是任课老师，平时都回去得比较早。
“你怎么来了？”晏石楠淡声问道。
“来问问你的学习情况。”晏哲明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今天你生日，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但是看到晏哲明眼里闪过的期待后，晏石楠还是应了声：“嗯。”
学校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晏石楠随便找了个撸串的小摊，还是周时川之前拉着他来吃的，平时他一个人也不吃这些东西。
晏哲明显然有些不大适应，眼神沉了沉，但是想到是他的生日，父子俩好不容易吃一顿饭，也没破坏这难得的气愤。
“最近感觉怎么样？压力大吗？”
“还好。”
“累不累？要不我请个阿姨过来照顾你。”
“不用。”
“有没有心仪的大学，想去哪个城市？”
“还早。”
晏哲明几次试图找些话题，但是都被晏石楠冷淡的语气劝退。说来也奇怪，晏哲明在外面向来都是很强势的，可是在晏石楠面前，反倒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吃过饭，晏哲明开车送他到楼下。
“我上去了。”
少年说完，就提着步子往楼上走去，修长的腿被宽松的校服包裹着，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清隽。
晏哲明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晏哲明才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
晏石楠回到家里，正要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刚转动了一下。
里面的人立马竖起了十二分警惕。
周时川轻声说：“准备好了吗？”
云清也放低了声音：“好了。”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周时川打开了彩灯的开关，然后两人齐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手上还打着节拍。
“怎么进来的？”晏石楠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又很好的隐藏了去。
“你放在门口的备用钥匙，你忘了？”上次周时川来找他，蹲在门口等了那么久，后来晏石楠就把备用钥匙放在外面了。
“你快点过来吹蜡烛，点的外卖都快冷了。”
周时川不仅买了蛋糕，还点了几个小菜，谁知道要等这么久。
晏石楠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们在家里。”要是知道的话，他就不和晏哲明去外面吃东西了。
“这么墨迹干什么，快过来吹蜡烛。”
“嗯。”
晏石楠走到茶几边上，俯下身来，轻轻吹了一下。
一吹完，周时川立马从桌子上抹了一把蛋糕，糊在晏石楠的脸上。
少年身高腿长，一把拽住周时川，直接将周时川整张脸都扣在了蛋糕里。
周时川骂骂咧咧道：“你这也太狠了吧，我恨你。”
云清本来也悄悄沾了一点，想去涂晏石楠的，但是看到周时川的惨烈下场后，她很知趣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晏石楠偏头看她，“想涂我？”
云清赶紧摇头，求生欲极强地回答：“我没有。”
周时川笑她：“小孩，勇敢点，说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云清此时内心：我没有，我什么都不想干。
周时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晏石楠抿着唇笑了笑。
晏石楠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轻声开口：“让你涂一下。”
“可、可以吗？”云清心里一点都不想变成周时川哥哥那样。
晏石楠点头。
云清这才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沾的那一丁点奶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周时川在一旁吐槽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是个妹控。”
晏石楠不置可否。
“时间不早了，吃点蛋糕就早点回去休息。”
小孩乖得不能再乖，点了点头。
周时川折腾完之后，又悄悄溜回了家里，要是被家里知道他不仅逃课，还不回家，又不知道要念叨他多久。
晏石楠看着家里一地的狼藉，笑得无奈。
周时川这人，只管搞事，从来不善后。大晚上的，他还得自己清理干净。
但是想到刚刚的画面，晏石楠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唇，溢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
把地清扫干净后，晏石楠回房间继续复习。
日复一日地沉浸在题海战术里。
虽然他的题海，要是换一个人来做，估计会做到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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