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休得狂妄！！”
吓得那女妖身体猛地一颤，而后才怔怔扭过头，不悦地看向那破门。
在大雨的背景下，一道漆黑剪影赫然立在了门前，高约五六尺，戴着个斗笠，见不到五官，腰间挎着一把散发着玉白淡光的剑。
“你是个除妖客？”在她那发着紫光的眼睛下，似是能看清楚那人模样一般，细细端量了起来。
“不是。”那人回道。
“那你最好莫要多管闲事！奴家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除妖客！”女妖尖声怒斥道。
“嗯？那把剑是？”
突然间，她的目光像是入了神似的死死盯住那人腰间的那把白剑，一瞬就对眼前的猎物失去了兴致。
那人闻言，似乎很是惊讶，身子都为之抖了一抖。
“你认识这把剑？”
话音刚落，那女妖面容突地一沉。
那双幽紫色的瞳孔渐渐变细变直，眼白血丝疯狂舞动，身后乌白发丝怔怔升起，那双玉腿渐渐渗出些粘稠液，俱并在一起，娇滴滴地声音粘合凝融，最终化成了一条长长的蛇尾。
“留下剑！然后死！”
女妖白发越飘越高，越飘越高，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身形诡异地飞掠而来。
“嘶！！！！”
“哧！”
一息之后，只听一声清脆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那条蛇妖刺耳的尖叫声，身上鳞片似落叶般尽数落地，身上伤痕累累，片倒在了地上。
无人看到那人出鞘，也无人看到出招！
那黑影俨然一副尊神，木木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那蛇妖一会儿，才淡淡开口。
“起来吧，我并未取你性命。”
他这番话一出后，倒地的那具蛇妖先是抽搐了一下，旋即如弹簧般突然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朝那人袭去。
“危险！！”角落的少年大惊失色，惊声道。
可这般变故似乎也在那人的预料之中，只见他闪电般伸出一手，“啪”地一声精准无比捏住了那蛇妖的脖子，不论其如何挣扎反抗，那只手依然纹丝不动，像是嵌在了她的脖子上般。
那蛇妖挣扎了会儿，突然两腮迅速鼓起，随后“啐”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抹黑紫色的唾液状物，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向那人脸上。
后者轻描淡写地吹了一口气，那黑色唾沫物便瞬间化为乌有。
谁快谁慢，高下立判。
蛇妖看到这一幕，面色彻底绝望了。紧接着身下那条粗大的蛇尾渐渐化回两只修长的腿，身上衣物像是着了滑液般自己褪得衣不蔽体，面容楚楚地望着眼前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奴家是只好妖，奴家从未杀过人，那人是水鬼帮的二当家，想着抓奴家回去当压寨夫人，奴家不得已才抓他于此，每逢雨时夜里，奴家才有胆量去取他一些血液尝尝鲜，好汉若是放了我，奴家甘愿为您做牛做马。”她的声音可怜又妩媚。
男人没有回话，余光似撇了撇角落的少年。虽然只是黑暗中的对息，谁也看不清谁，但至少在左行云眼里，那人并没有任何杀意。
一息之后，那人举着那只蛇妖，轻功离去罢，其间连一粒灰尘都没掀起，可见其速度之快，也是肉眼抓不见。
左行云呆愣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儿，一时间看得入神了片刻，心中反复疑问着，那个人的身影，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
他一开始想到的便是阿爹，可若真是他，方才又为何假装不认得自己，而且据他所知，阿爹从不带斗笠，身手也没那般厉害。
看那般装束，倒像个不愿路面的除妖客，可这外头滂沱大雨的，又怎会碰巧出现于这。
就在他推敲之余，怀中那具冰冷的酮体渐渐有了些动静。
“唔......发生何事了？”燕灵儿揉了揉眼神，迷迷糊糊道。
左行云苍白的脸总算有了点笑容，“师姐你总算醒了......”将他放到了床尾，一脸担扰地说道，“方才你被那女妖吓昏了过去。”
“嗯？！女妖？！”被他这么一说，恐怖的回忆瞬间被勾起，如同受惊的小兔，少女转瞬警惕起来，左右迅速望来望去。
“女妖已经被路过的除妖客赶走了，如今就剩你我二人。”左行云将床头旁的油灯重新点燃，这间民房，本来还是整洁，现时已是杂乱不堪，破了一潭酒，地上一地浓郁的酒香味。
“除妖客......”燕灵儿用手扪着心口，渐渐自我安抚下来，就在她呼吸慢慢平静时，余光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滩透明液体。
混杂着浑浊的酒，好似是蜗牛拖尾的粘液般。
“嗯？这些是何物？”
“这是那蛇妖留下的。”
燕灵儿忙摆出作呕的动作，额头泛青会儿后，不禁感慨道。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妖啊。”
“我听我阿爹说过，地界与凡间的通关口便在东郊那头，咱们这郡城离得东郊那远，所以妖怪才少见。”他突然想起徐辰风比武前说的那句话，现在想着并非全无道理，余光不禁看向床上躺着的那具尸体，心头便又生出了几分迟迟不来的愧疚。
唉，当真是个可怜人。
燕灵儿轻啧了一声，皱眉道：“真不知这凡间有哪里好，那些丑八怪们也不知何时开始打起这片地儿的主意来了，这凡人的兵器又怎么敌得过那些家伙。”
“待到我剑艺与我爹爹齐平后，我定见一只杀一只。”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燕灵儿坚定地点点头。
左行云听后，却是面容一沉，方才他才看了一场凡人碾压妖怪的速战，一想到这，心头不由得咯噔了下，方才那个除妖客，真的是个凡人吗？
一记出鞘式能到这等地步，一只手的力便能提起那看着有百斤的身躯，普通人还没练到那程度的半成左右恐怕便以年过花甲了吧。
他自己也不愿去相信，凡人真的能炼到那种程度吗？
“咳咳......咳！”
就在此时，那具“干尸”又发出了声音，那是一道干沥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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