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鼎则留了下来,他先等着柳锦城写完信,随后与他一起商讨该出什么题。
以张鼎的看法自然全都是问政题,什么儒家经典八股文,全都不考。
可柳锦城害怕如此出题,会使某些人借机挑事。
所以还不如加上一些儒家题目,让找茬的人挑不出毛病。
随后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这才出好了一张卷子。
当然,卷子中基本上都是柳锦城出的力,张鼎只能在一边补充一些自己的看法,毕竟他对这些不太懂,还不如交给柳锦城。
出完题目之后,两人再次查漏补缺了几遍,最后终于满意。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张鼎不仅将考试的消息传遍了周边,甚至连其他县的士子听见消息后都纷纷赶来。
他们太久都没尝试到科考的滋味了,就算只是县上考试都令他们无比兴奋。
但这群士子终究是要失望的,相比于小吏,他们对于国家之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就这样在科考的诱惑下,周边众士子儒生纷纷涌向河内城,他们必须赶在五月二十日之前到达。
直到县考的前一天,全怀庆府的士子才基本上到齐。
几百名士子与书童家仆共千人都挤在了这座小城中,城内家家客栈爆满,却还有大量士子没地方住。
柳锦城只能吩咐下去,由官府出钱,替他们租些院子,供他们居住。
于是河内城中出现了近年来少有的盛况。
“嘿,好久没来到府治了,没想到竟变得这般繁华?”
在考试前夕,士子们纷纷聚集在各处酒楼闲聊。
毕竟这几年由于各地乱战,他们也都不敢再出门游玩,而是窝在家里读书,几年都未曾出过远门。
“还不是听闻诸位贵人要来城中考试,引得周边大小商贩都齐聚于此,准备吸吸文气。”
在一旁服侍的小二嘴甜,奉承了两句,引得众士子十分舒服。
但士子们也只是锦上添花,真正原因是张鼎自抄家得到商铺之后,将其归为蓝田营所控,其中掌柜伙计没犯事的全都继续留任,除此之外张鼎还引用了一些赏罚考验机制。
准备让这些商铺成为蓝田营一支固定的收入。
为此,他还特意降低了各店物品的价格,引众人购买。
再加上此前给麾下将士赏赐不少钱财,他们这些天在城中到处花钱,这才使周边商贩聚集在城内。
“嘿,要我说,建奴不过尔尔,我大顺真有威胁的还数南方的前明欲孽!”
“对啊,一群关外野人,要不是前明上下腐朽不堪也不至于让其壮大至此!”
“哼,前明再怎么不堪,也没让关外野人占据帝都吧?”
“你什么意思?在这里阴阳怪气是在嘲讽朝廷吗?”
“呵呵,在下可不敢对朝廷不敬,只是有感于朝廷不用我等贤才,以至于今天这般局势。”
“不错。”
“对啊,你看看朝廷之上四大文臣都是些什么人?姓牛的虽是举人却因抢占女子而被革去举人。宋矮子呢也是不堪,虽读过几天书,可竟出入江湖以术士为生。更别提顾君恩之流,只有一个李岩还颇有才名,可却被冤杀而死,真是可笑之至。”
其中一个士子很是胆大,直接在酒楼大声讨论朝中重臣。
“哼,我大顺朝就是因为这些奸佞之臣才会败于山海关。”
“唉,想我等不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治理天下是无碍的。若朝廷用我等,必将海晏河清,倒时关外建奴重新归于王道,受我儒家教诲。更别提南边跳梁小丑也将不战而降。”
“是也,是也,我昨日观看四书章句集注,甚有体悟……。”
听着士子们空空而谈,坐在一旁的张鼎很是无语。
他本来还期待着能像话本小说中在酒楼遇良才,谁知道尽是一群酒囊饭袋书呆子,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诸位是否说的有些太空泛了?具体如何让国家强大,海晏河清?如何让建奴归化?”
听到这里张鼎实在忍不住,遂多嘴了两句。
谁知道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
“呵呵,有圣人言足以教习天下!想宋时赵普半本论语治天下,前明朝廷就是不注重我等士子,才落得如此下场!”
“不错,圣人之言,天道也,你我遵循之,必有益呼!”
“不知这位是何人也?也敢在我等面前乱问?”
听着众人的质疑,张鼎不屑的哼了一声:“所谓圣人之言能使建奴不战而降?我观之前明朝就是败在太听信像你们这样的人之言才落得如此下场!”
张鼎说完便站起身要走,还想纠缠的众士子见他身后跟着几个佩刀的护卫,都怂了起来,闭口不再言语,直到张鼎等人离开才开始在背后说话,还美其名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离开了望气楼,张鼎失望至极遂随便找了一处小店进去。
由于此店有些狭隘,张鼎只能叫亲卫先回去,自己身边留下罗正武与王虓两员猛将足矣。
随后他们三人找了一处靠近里边的座位,点了几份小菜,吃了起来。
此店很小,所以没请什么伙计,就是由老板在后厨炒菜,老板娘收账,他们一双十四五岁的儿女则负责跑腿。
期间张鼎注意到,小店之中也有很多士子聚集,他们大多都家境贫寒,吃不起酒楼只能来小店聚集。
而且这些贫寒人家出身的士子,所说之言与刚才相比就很务实,他们着重于眼前柴米油盐之事,不似那群望气楼的士子,妥妥的假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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