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给香香说了,招几个大学生,和你一样。让你看看,大学生做普工真不丢人。”
“是不丢人,我以前的想法真幼稚,非得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捍卫大学生的面子。”
“大学生也是学生,进入社会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比如你,适应得很快很不错,心态调整得很好,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干好才是硬道理。”
“干不好,大学生同样一文不值,干得好,小学生照样当大老板。”
“这话说得好,社会是最好的试金石,金子总会发光的。”
“打听一下,刘语找你聊过亿达影业的事么?”
“她说过一句很怪的话,我们厂有人会因亿达影业问题打包走人。我追问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没作任何解析。”
“我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亿达影业今年取消了跟我厂的合作,我怀疑这事跟她有关。”
“你为什么会怀疑她呢?”
“因为感情,爱你的时候,她是个天使,不爱你的时候,她可能变成魔鬼。”
“莫非她在记恨你们部门聚餐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如果是这样,你有大麻烦了。”
“我已做好思想准备,明天跟刘副总一起去亿达影业总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切迷雾都会揭开。”
这时,一叉车司机来到张艺面前,报告叉车坏了,请求维修。
他见张艺有事,离开仓库,回到了办公室,看了刘语一会。
刘语盯着电脑屏,不肯看他一眼,明显是在敌视。
他翻出买火车票的收据,找刘副总报销,刘副总说,后面还有不少开支,先个人垫,回来后再一起报销,省得麻烦。
他有苦说不出,心想,我没钱,反让我垫,你工资高,你怎么不垫,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故作平静的他,忐忑不安中坚持到了下班。
晚上,灯火阑珊一片。受牛一邀请,他来到了新一工业区,和牛一在园区大门口碰面。
牛一给了他一块5斤的腊肉,一只腊鸡。
“这些都是荷花家带给我的,太多了,这边气温高容易坏,我吃不完,如其等它坏了,不如给你,所以,你一定收下,回去叫周星帮忙,炒给你吃。”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荷花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呢?”
“荷花在翠花那里上班挺好的,翠花是我的大媒人,是香香的亲妈,我要是把她带走了,翠花的养猪场怎么办?
翠花和香香都会对我有意见,骂我是忘恩负义的人。考虑到这些,我只能辜负自己,暂时让她继续帮翠花干活,慢慢想办法弄到一块做事。”
“你看重和翠花之间的情义,那你想过荷花的感受么?她一定是多么想和你在一起。”
“她是很想跟我来深圳,可想起翠花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养猪场,非常辛苦非常劳累,心就不忍。我看到了她的为难,才主动劝她留在翠花那里上班的。”
“难为你了。这么说,你和荷花的亲事,一点问题都没了。”
“通过相处,我了解荷花一家人都是好人,和你爸妈一样,没什么歪心思,朴实善良。对我和荷花的感情,比较认可。我和荷花两个小孩,相处融洽。应该扫除了一切障碍。”
“将心比心,看来你该做的也做到位。别的我不知道,但你给她买钻戒一事,8888元,钱不少,你没半点犹豫就买了,足以证明你对她的用心。
越是爱越舍得,一个发钱斤斤计较的人,对你的爱也是斤斤计较的。你心里有她,才舍得8888元。”
“你们读书人就是想得多,买钻戒也能看出那么多问题。俗话说,礼轻情意重,不一定非买贵重品,才能证明情意深。当然,对我这个俗人是例外,心里认定了她,我才舍得8888元钱。你要我给其她人买,我肯定不愿意。”
“俗人好,我也是俗人,可我做不到你这点,会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
回去那么久,你当真没有回坪塘村?”
“没回,天天帮荷花家做这做那,根本没时间,我爸还替我帮荷花家送来过年礼,应该理解我没回家的苦衷。”
“你说的这些都是籍口,打工仔,都在外面上班,谁有时间,都是抽时间,突破春运难的障碍回家,因为父母在故乡。
你在家门口都不回,重情重义的你哪里去了。你顾虑荷花跟你回家,会变成第二个许可可,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你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你说中了,我家庭条件差,坪塘村倒数几位的贫困户,李书记定点帮扶对象,我母亲是长期的药罐子,我父亲是在山上放羊人,我是被雨霏抛弃的大龄剩男、轻度残疾人,唐富贵、唐乾坤与我家有过节。
我怕荷花知道后会起二心,我怕有人在荷花背后说坏话。我宁愿不尽孝心,也要守得现在来之不易的结果。”
“对不起,牛一,刚才的话,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没看清你的艰难处境,说重了。
但是,我相信,卢荷花绝不是许可可那种人,她是很传统的女人,是那种收了见面礼会死心塌地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
“万一是呢?我的情况,容不得我的感情再有散失了。等我和荷花的感情稳定下来,牢不可破,我会带她回去的。”
“你太求稳了。在我心里,牛大发叔叔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集体利益,他永远放在个人利益至上,水塔占用了你家自有山林,一个子儿赔偿都不要。唐德贵包下今年水渠的砌筑活,他放弃两大家族的恩怨,不遗余力的推动大家对唐德贵的支持,展现了他的高风亮节。还有,他边上班边养羊,今年还要扩大规模,是一个跟着党走勤劳致富的典型。这样一个金光闪闪的父亲,你应该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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