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把书信递给了沈五儿,让他给沈朱氏送去。
此时沈朱氏正在沈清云的屋子里,她很喜欢看沈清云与柳如是读书习字时的样子。
而沈延易毕竟已有两年没有音讯,此时的来信对沈家上下来讲,都是一条令人激动的消息,因此刚到院中,沈五儿便手举着火漆封好的书信,大声叫道:“三婶,三叔让人捎信来了!”
“啊!”
闻言,沈朱氏瞬间站立而起,眼圈也在刹那间红润。
“在哪里?小五,那人在哪里?”随即沈朱氏一边说着,一边“嚯”的一下打开了屋门。
“那人在堂屋,爷爷和二叔正在和他说话。”
“额……”
……
沈清云也站了起来……其实沈清云对沈延已并没有什么印象,也因此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沈朱氏而爱屋及乌罢了。
但是这并没有淡化他对沈延已的疑窦!
这些疑窦点是沈延已是把谁的孩子报来的?沈延已一个南方士子为什么去了北方,他在北方做什么居然迟迟不归。
而这些或许能从来客上瞧出一些端倪!
……
而当沈清云来到堂屋时,那中年汉子刚刚坐定,沈朱氏与沈五儿与沈六儿等人则在一旁站着——察几可以知彼,沈光远与沈延嘉、沈延易等都可以理解沈朱氏此时的心情,所以没有人在意沈朱氏进入中堂的行为。
到了门口,沈清云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人闻声转头,但是下一刻那人就呆了一呆,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惊愕的表情。
这一切瞬间被沈清云收到了眼底。而沈光远与沈延易等则以为是因为沈清云衣着气质与众不同的缘故,毕竟沈清云身上穿着一身精致的与众不同的士子襕衫!
“这是家孙,正是我三子之子,现在已经过了县试。”沈光远笑着说道,是介绍、更像是显摆。
“在下王直,见过公子。”
没料到沈清云小小年纪居然过了县试,那人再次微微楞一下,随即起身一抱拳,说道。
他吐气清朗、礼节到位,似乎带着些文气,倒与他外表的粗犷截然相反。
“贵客客气,在下沈清云见过贵客,贵客请坐。”
“如此叨扰了。”
……
而既然是送书信给沈朱氏,作为儿子,一些事沈清云当仁不让,再次寒暄坐下之后,沈清云直接抱拳问道:“在下冒昧,敢问贵客何来?与我父如何相识?可知我父近况?”
这几点其实正是沈延易把王直请进来的目的!随着沈清云的话音众人一起瞧向了王直。
“这小公子好清晰的思路,怪不得年纪这么小就能过县试!真像!”
心中思忖着,王直说道:“在下从大同威远r卫来,随刘冒之将军来户部催粮。沈先生现在在晋王府邸,帮晋王处理着盐、钱的生意,时近岁未,互市繁忙,所以先生不得来。在下与先生则是在威远卫认识,己有多载。知我要来金陵,所以先生让我捎来书信。”
与方以智等人的闲谈中沈清云己经知晓明军粮食问题的解决途径,一是屯粮,这也是卫所职责所在。第二则是调拔,北方的卫所大多靠此,但调拔需要与官员协调,想到王直这粗犷的样子居然也被派了过来,蓦然间沈清云似乎明白了沈延已为什么会留在北方了。
一句话北方缺人,缺文人!
“他在那里还好吗?”而在这时沈朱氏蓦然说道,语调低沉。
“回夫人的话,先生在那里一切安好,先生以前时常帮卫士书写家书,边关卫士都很尊重先生。哦,这里是先生让我捎来的二百两银子,请夫人查收。”
说着王直往袖里一探,拿出了两张银票。
看到这里,沈清云似乎明白了沈延几没回来的真正原因。
沈朱氏伸手接过,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真是麻烦大人了。”
“无妨,无妨,只是顺手捎带。”王直答道,心里却暗暗惊讶沈朱氏、甚至沈光远一家子面对这二百两银票的淡然。
“大人何时回去?能帮我捎封信回去吗?”
“可以,只是要快。”
“多谢大人,我儿你过来。”
沈朱氏说道,然后紧接着对王直道:“怠慢之处,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沈清云闻言,向王直抱了下拳,然后与沈朱氏一起退了出去。
“我儿,你把那信给娘读读,然后再回信让你爹爹回来,告诉他咱家不缺他拼命劳力的去赚那点银子了。”
出了堂屋的门,沈朱氏便匆匆说道。脸上却是喜嗔交加,喜的是沈延几安全无恙,而且看上去过的还可以;嗔的是沈延嘉去至今不回家。
“嗯嗯……”
回到自己的屋子,只是刚坐下,沈五儿与沈六儿便扶着沈光远走了进来,沈光远胡须老眼急切,白须颤动,显然心里并不平静。
但沈光远坐定后,很是理解他们的心情,沈清云便从火漆处撕开了信封……
可能是考虑里这封家书将被公开,毕竟沈延已是知道沈朱氏不识字的!因此信里并没有什么私密话,开头只是各种问候,问候沈光远、沈延嘉、沈延易,以及沈清林等小辈。
然后便是询问,询问家里的情况,并把王直的身份写了出来,乃是威远卫的一个百户,两年前与他偶然相识,让沈朱氏找人写封信,把家里的情况写写,然后让王直给他捎过来。
紧接着便是对沈朱氏的各种交代,交代她要孝敬沈光远,与沈孙氏、沈李是要和睦,以及那二百两银子的用处,交代沈朱氏不可用私,沈清林、沈清明已大,需要娶亲,可买些田产之类的。
写到这里才交代沈朱氏要好好扶养沈清云。
上面的内容林林总总、零零碎碎,但是从这零碎的只言片语中,沈清云可以感觉到沈延几乃是一个性情中人。
而读到这里,沈朱氏眼圈已经红的悬然欲滴,口中更是楠楠着:“靠你这银子黄花菜都凉了。”
沈光远没有说话,只是胡须颤抖的更厉害了。
而到了最后,沈延几才写了他的归期,大约还需年余,他还想再赚些银子。
“小七,给你爹爹写信,把家里的情况说一说,就说家里不需要他那几百两银子了,那等苦寒之地,喝风吃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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