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打了强效镇静剂的原因,Elson在沙发上才静坐一会儿,就感觉疲倦和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脑子逐渐放空,意识就像是坠入深海,逐渐模糊……
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他是多久没梦到过这里了?
三年?五年?还是更久……已经记不清楚。
但这是他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阴影。
喧嚣的人群、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艳俗的脸,以及廉价的香水味儿……这里是肮脏巷子,而他就出生在这里。
他是个没有父亲,没有家的孩子。
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已经记不清那张不知涂了多少粉的脸是什么模样,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像狐狸一样的眼睛,以及它看向自己时,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
暗无天日的小巷子,狭窄破旧的出租屋,以及一个接一个不同的面孔,他们有老有少,不一而足,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花百来块钱的。
多廉价的尊严……
这种廉价早已被带到骨子里去,而在他刚成年那天,母亲……不,那个女人终究还是亲手把他送上这条路,从此毁在了上面。
破败的身子,以及残破的壳子里更为不堪的灵魂。
好恶心……
……
Elson从梦中被惊醒,才发觉冷汗湿透了后背。
身上被盖了一张厚实的羊毛毯,偌大的厅子里空无一人,只留下几盏照明的灯,昏暗寂静的环境,让他余惊未定的心逐渐安宁下来。
常常呼出一口浊气,从沙发上做起来。
梦魇的原因,脑子有种闷闷的钝痛,以及这些天毒瘾发作遗留下来的神经衰弱。
“呵……”
不禁自嘲出声。
他病了……
不仅是这副宛如破絮般的躯壳,还有肮脏不堪的灵魂。
……
夏威夷。
今天的天气不好,云层压得很低,室外的空气亦是又闷又燥,风雨欲来的前奏。
在度假酒店的阳台上,可以清晰看到外面海滩的景象。
尽管天气如此,海滩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
夏宁趴在栏杆边,手里捧着一杯姜红糖水,齁甜齁甜的气味直冲鼻尖,熏得她有点反胃想吐。
“不舒服就回去躺着。”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她转过身看向对方,不悦的朝其翻了个白眼:“天天躺着,除了吃就是睡,我又不是猪。”
“你当然不是猪,这种还算温良的动物怎么可以用你来作比喻?有谁能把野蛮黑猩猩从你头上摘走?”夏云深走过来,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夏宁没好气的转回去,把目光落在海滩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想了想,询问道:“你今天怎么不和蒙重雨、梁昇他们出去玩?”
走到身旁的位置停下,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无奈。
“没意思。”
“没意思?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打牌、桌球之类的。”
“……”
确实是挺无聊的,她想了想,问:“你现在在这岂不是更没意思?”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就挺好笑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夏云深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似是释然的长长舒了口气,浑身散发着悠然自得的愉悦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奇怪,跟你待在一块儿,总是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听到这话,夏宁也是笑了。
端着手中的姜红糖水喝了一口,齁甜的感觉刺激着大脑皮层,让她的脑子瞬间清醒。
“还安心感……这是把我当保镖了?”
“不乐意?”
“哈哈,以后姑奶奶我罩你。”
“大言不惭。”
夏云深说完,忽然伸手揣向口袋里,从中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身旁的妹妹。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表面黑金色,材质看上去还挺有质感。
夏宁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对方拿着,然后一边接过盒子,一边问:“什么玩意儿?”
“好东西。”
此话一出,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当初这人送自己小橘子超微型摄像头,黑金子卡,以及生日那天,一辆崭新的“幽灵”跑车,还记得他当时说‘反正也不指望你能在年前拿得上驾照,这车就送你年后继续练了吧’。
明明很关心,却偏偏口是心非装作不在意。
傲娇的家伙!
“说实在我不太相信是好东西。”还没打开,就习惯性嘀咕几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打开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好东西。”
“看来你还挺自信。”
紧接着,夏宁打开盖子,只见里面用黑海绵作填充,中央位置切开了一处小凹槽,一枚闪亮的戒指被夹在上边。
按照自家老哥注重实用性的风格,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戒指。
于是不确定的询问道:“又是什么新奇玩意?”
兄妹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你的脑子总算是灵光了点,这是仿真的实时卫星定位器。”
“又是子公司研制出来的新品?”
“可以这么说,不过最准确的说法还是上一代的改良版,性能更稳定,超长待机……”
听着他侃侃而谈介绍自家公司的产品,夏宁不禁觉得甚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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