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扭头看去，卢清秋的声音卡在最后一个音节，她的身子软软滑倒在地。
“阿姨。”杨枫即刻对卢清秋做了检查，发现她只是因为过于激动，晕过去了。
杨枫同县局同志一起，将卢清秋送到车里，这时，法医到了。
春阳县公安局唯一的法医，冷艳美女林欣欣。
杨枫同林欣欣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二人给彼此的印象都比较深刻。
再次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林欣欣只是略略点头，便开始忙开了自己的业务。
林欣欣戴着胶皮手套，很快做了系统检查，得出一个初步结论。
林栋将几个人叫到一起碰头，杨枫当然参与其中。
林欣欣说：“死者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初步判断是死于窒息，另外，根据尸斑判断，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三十六个小时，同时，此处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至于死前有没有受到侵犯，以及会不会存在其它方面的死因，需要通过解剖，做进一步取证。”
“不要。”杨枫突然脱口而出。
“什么？”林欣欣奇怪的望着杨枫。
杨枫道：“卢晓芸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把她送上黑车……”
杨枫不断摇头：“黑车司机无非见色起义，谋财害命，小芸已经这样了，我想，解剖就免了吧。”
林欣欣同林栋、郝靓交换了眼色，耸耸肩：“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还要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
“家属？她母亲已经晕死过去了，你们还要征求吗？”
林欣欣深深吸了口气：“那就暂时不剖，我会尽可能的提取证据，帮你们尽快找到凶手。”
“谢谢。”
短暂的碰头会开完了，杨枫同林欣欣一起来到尸体旁边，林欣欣再次掀开塑料布，摇摇头：“又是死不瞑目。”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只注射器。
“你要干什么？”杨枫问道。
“你说呢？”林欣欣反问，“虽然我见惯了尸体，可是我不习惯被他们这样看着。何况这一具连眼睛也……”
“交给我。”
“哦，我记得了，你有办法。”
杨枫闭上眼睛，一只手抚在卢晓芸的眼上，附身在卢晓芸耳畔嘀咕了几句，然后手掌往下一抹，拿开时，卢晓芸的眼皮终于合上了。
林欣欣不是第一次见到杨枫这样做，也没有太过的惊讶，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让她放心走，我保证为她报仇，帮她照顾好妈妈。”
杨枫说着，佝偻着腰身朝外走去。
林欣欣秀眉微蹙，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瘆的慌的感觉。
“杨枫，”林欣欣紧追几步，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凶手为什么要弄瞎死者的双眼？”
“凶手一定道听途说，说死者的眼睛会记录下最后见过的人，凶手为了自保，所以才这么做的。”
“你这么肯定？”
“我猜的。”杨枫朝林欣欣伸出手：“有什么情况，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林欣欣看着杨枫热切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说：“一定。”
……
县人民医院急诊留观室。
“小芸……”卢清秋大叫着，猛然坐起。
“阿姨，您醒了。”杨枫忙上前扶住。
“是你，还有你，这里是医院，难道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
卢清秋看着杨枫和洪天娇，泪流满面。
“阿姨……”
“你别说了！”卢清秋打断杨枫，也不顾正在输液，揪住了杨枫的衣襟，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要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卢清秋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捶打杨枫的前胸，杨枫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阿姨，你不要这样。”梁小文扶着卢清秋，道：“阿姨，小芸是我们的同事，她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也很心痛，可是，这件事，你不应该迁怒杨大哥啊。”
“小文……”
“杨大哥，你让我说完。”梁小文打断杨枫，继续对卢清秋说道：“凡事都讲究因果，如果杨大哥没有给小芸解围，他们就不会认识，如果不认识，就没有请客吃饭一说，小芸也不会被杨大哥送上黑车。但是，据我所知，她一直是打黑的回家的。”
卢清秋一把推开梁小文：“你走，我不想听你说，没有他解围，小芸最多被打骂一顿，可是经他解了围，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的小芸还那么小……”
“阿姨，你怎么就不明白……”
“小文，别说了。”杨枫打断梁小文，朝卢清秋道：“阿姨，我有责任，我……”
这一次，杨枫被自己的手机打断，是法医林欣欣打来的。
“请讲。”杨枫走出病房，来到走廊里，接通了道。
“小杨，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并未受到侵犯，之所以没穿衣服，应该是凶手欲盖弥彰，又或者为了消除作案留下的痕迹。”
“难道就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有。第一，死者指甲里有些纤维，应该是临死前挣扎，从凶手衣服上抓挠下来的；第二，死者的齿缝里有一些碎肉，可能是凶手耳朵的一部分。”
“小芸……”杨枫低低叫了一声，问道：“还有吗？”
“暂时就这么多了。”
“林队和郝靓怎么说。”
林欣欣叹了口气：“他们说，这些东西，与其说是线索，还不如说是证据，对破案作用不大，对定罪能够起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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