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后院正堂,
刘焉坐在当中案席上,手拿竹简,随意的浏览着,眼睛不时瞄一眼门口,耳朵也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但静悄悄的,除了屋外不时刮过的寒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朱奋是越来越无能了,唤个吴氏,也能花如此久时间,看来要敲打敲打...
刚想到这,门外响起了一声饱含惊惧的叫声
“主公,不好了,不好了...”
随着声音的接近,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撞进大堂,他那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进入大堂后,直接趴在地上,呼吸急促的说道:
“主公,不好了,公子他...公子他...”
满耳的‘不好了’,让原本就等的不耐烦的刘焉心里火起,嘴角胡须一翘,喝道:“蠢奴,公子如何了?”
“公子他狂疾发作了,
此时,此时正在院内杀人...”
“胡说,瑁儿好好的如何会发狂。”
“主公,真的,公子真的发狂了,刚刚朱管事去捉拿吴氏,但公子不开门,朱管事就要撞门,
...然后,公子就发狂了...”
“这...这...,恶奴,吴氏是你们能叫的,那朱奋,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撞门拿人?”
刘焉听到小厮的回话,简直火冒三丈,恶奴,怎敢如此狂妄,瑁儿乃是我儿,就算有疾,你为奴仆,怎能如此狂妄,敢撞门拿人,
而且,他心里虽然想拿吴氏问罪,但绝不至死,那吴氏背后的吴家乃是当世四大商贾之一,与甄氏,糜氏,卫氏共称四大豪商,家资巨万,财力雄厚,
且他与吴氏已故之父交好,吴家当代家主吴懿也举家跟随入蜀,如此情况下,他根本没打算直接处死吴氏,
若真处死了吴氏,不说吴家的反扑,此后,还有谁敢追随他。
定是那恶奴,私自猜度自己心思,以为我要杀吴氏,才敢如此狂悖,以奴欺主。
“那恶奴朱奋,此时在何处,速速让他来见我。”
“主公,朱管事,他...他...他死了”
“死了?
混账,以朱奋武艺,轻易十数人近不得身,府内又无外敌,无我命令,谁人能杀他。”
“是,公子...是公子杀的”
小厮说道此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双手不自觉的抖动,瞪大的双眼也冒着惊惧。
“公子?瑁儿?
胡说八道,瑁儿就算发狂,又如何是朱奋的对手,是不是你等伤了公子,才如此胡说,以逃避罪责。”
“主公,主公,呜呜...朱管事真的被公子杀了,就在公子院子里,在大家面前,公子,公子将朱管事生生给撕碎了...”
小厮惊惧到抽泣,那满脸的恐惧,不像作假,
到此时,刘焉心里还是不信他说得是真的,朱奋是自己的家仆,早年黄巾之乱时就跟随身边了,
以他三流战将的实力,双臂有千斤之力,对于普通野兽,生擒虎豹也不在话下,对于普通人,只有他生撕别人的份,又怎么会被瑁儿击杀。
即使瑁儿发起病时,力气大于常人,但绝到不了千斤之境,如何能杀的了朱奋。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又冲进一个小厮,嘴里叫着:“坏事了,公子发狂了,公子把人都杀光了?”
“杀光了?”
刘焉心里一紧,顾不上其他,赶紧问道:“那吴氏呢?”
“呜呜,公子把朱管事他们都杀了,只有我们几个逃了出来...”
“混账,我是问,吴氏怎样了?”
“少夫人,少夫人,我逃走的时候,刚好看到少夫人被公子抓到手上...小的实在不敢看,就逃了。”
“完了...”
刘焉身子一垮,绵软的右手将案上的竹简扫落地上,也无感觉,被发狂的瑁儿抓住,死定了。
完了,吴氏一死,我当如何与吴懿交代,唯一的妹妹嫁入我刘府,新婚不到三日而亡,叫我如何解释的通。
外人见此,天下谁人还会追随与我。
刘焉痛苦的闭上眼睛,呆坐席上,此时他只觉得自己以往的梦想是如此的缥缈与悠远,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恶奴误我,恶奴误我啊。”
“主公,主公,公子...公子被少夫人唤醒了。”
“公子被少夫人唤醒了”
昏黄的眼睛盯着刚闯进堂来,依然喘息不止的小厮,刘焉嘴里不自觉的重复着这句话,
少顷回过神,一脸震惊狂喜,双眼闪闪的冲小厮吼道:“吴氏没死?”
“是的主公,少夫人不但没死,她还唤醒了公子,公子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了。”
“瑁儿清醒过来?”
“主公,真实太神奇了,公子狂疾正发作的时候,竟被少夫人唤醒了,少夫人简直太厉害了。”
小厮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少夫人的敬服。
瑁儿清醒了,
在发狂的时候,清醒了,
瑁儿的狂疾难道好转了?
“快,快,请城中医者入府,为瑁儿诊治。”
吩咐完小厮后,刘焉激动难以抑制,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心猿意马不可控制,
瑁儿狂疾发作竟能被唤醒,那是不是就能治好了,老天待我刘焉不薄,
陛下留我三子在京,只放瑁儿跟随,不就是防着我么,
但这又如何,我刘焉处这万里富饶之地,天下龙气也有我刘焉的一份,
此时加上这有大贵之像的吴氏,更是如虎添翼,
若她能让瑁儿好转过来,之后再为瑁儿诞下麟儿,我刘氏有后,益州有后,
到时,何惧益州之人不归心啊。
至于之前想拿吴氏问罪的心思,此时却是没了,一是今日闹出这事后,再动吴氏动静就太大了,而且吴氏能将瑁儿从癫狂中唤醒,如何都要保她安全。
顶罪的话,谁都可以,到时自己死活不认这首诗是我两父子做的就是了,
至于朝廷里,只能破财消灾了,只要财货给的充足,想来十常侍和陛下是不会因为一首诗赋而太多责怪的,
毕竟他刘焉虽为宗室,但属于皇室旁支,对他刘宏的皇位构不成直接的威胁。
......
州牧府,后院婚房里
火热的火塘将房内烘的暖洋洋的,此时一个半人高木桶正冒着热气,刘帽闭着眼睛浸在热水里,
双肩上享受着吴婉小手的按摩,边上小翠小玉两个小侍女也在服侍着,
刚才的爆发并未使得他有太大的疲惫感,但泡在热水里,依然十分的舒爽,
此时再想起庭院中的场景,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似乎大脑自动将恐惧和不适过滤了一般。
真是神奇
到底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还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冷漠,冷血的人?
闭着眼睛思索了很久,都没想明白,那就不想了,管他什么原因,
能如此冷静的看待死亡,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更何况是在汉末乱世,生死更是平常,
冷静面对生死,或许能使自己过得更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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