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嘛，她要不是万琉哈氏，他能来这里？
皇上不太聪明的样子。
“臣妾万琉哈氏见过皇上。”蕙兰挣扎着起身，在柳儿的搀扶下下了床。
这么一折腾，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你还病着，就不必多礼了，坐着吧。”康熙心绪复杂。
原本带着怀疑与探究而来，想看看这个蛊惑了太子、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甚至幻想出奸猾狡诈的模样。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谢皇上。”蕙兰拿手帕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康熙在主位上坐了，随意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倒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万琉哈氏怎么看也不像是善使手段之人，难道他猜错了？
康熙盯着蕙兰，蕙兰眨巴眨巴眼睛，也盯着康熙，不明白这人到底做什么来了。
两人互相盯了许久，康熙一乐，这万答应还真是无礼，竟敢这样盯着他，当真一点也不怕？被那双眼睛盯着，他都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大恶人。
过了好一会儿，康熙率先败下阵来，才想起正事。
他给三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三个宫女立刻上前一步，一字排开。
“这是皇太后赏赐给你的，皇太后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看见三个宫女手中的托盘，蕙兰的眼睛就亮了一亮，皇太后果然也是敞亮人啊！
“谢皇太后赏赐，皇太后能喜欢臣妾的礼物，是臣妾的荣幸。”蕙兰努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赶忙招呼柳儿与云秀：“还不快将礼物收下，别让皇太后的三位姑姑累着了。”
“是，答应。”柳儿与云秀快步上前，分别接过一个托盘，转身进了里屋。
康熙嘴角抽了抽，这万琉哈氏还能表现得更明显一点吗？看见好东西连讲话都不咳嗽了。
若非御医那边确认过她确实生病，他都要怀疑她故意装病了。
就听蕙兰真诚的说道：“也谢谢皇上，还亲自将赏赐送来，臣妾受宠若惊。”
康熙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感谢他还是顺带的。
“先别谢的太早。朕问你，你一个小小答应，是从哪里弄来那副唐代刺绣的？还有送给皇祖母的佛经，那可是失传千年的孤本。你可别欺骗朕说是你捡的。”
蕙兰一脸纳闷：“皇上，这很重要吗？臣妾不偷不抢，只要能哄得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高兴不就好了？”
康熙语塞，转念一想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不管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送给了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而且哄得她们很开心。
可就是觉得不爽，或者说，有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如果朕非要知道呢？”
“那臣妾就告诉皇上吧。”蕙兰满眼无奈，仿佛康熙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气得康熙一口气憋闷在胸中。
“佛经还真是臣妾捡的，当时外面还包着一层牛皮纸。那时候臣妾还小，以为这只是一本没用的破书，就没过多关注，直到臣妾被升为答应，想起太皇太后最喜欢佛经，才让人将这本书带入宫中。”
“至于那副刺绣，是祖上传下来的。但家里人眼拙，只当成破烂收着，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价值。”
康熙听得半信半疑，总觉得这个万琉哈氏在胡说八道，可看她神色坦诚，没有丝毫慌张之态，又不敢断定真的在说谎。
“臣妾都说没必要追究来历了吧，皇上你看，臣妾说了你又不相信。”蕙兰无奈摊手，一副你真难伺候的模样。
康熙有点懵，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想生气又气不起来，可相信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朕会找你阿玛核实的，若是知道你撒了谎……”
“就将佛经和刺绣收回来吗？”蕙兰委屈巴巴问道：“那臣妾是不是也得把赏赐退回去？”
康熙：“……”
康熙简直要抓狂，沉着脸吼了一句：“你闭嘴。”
他都要被这个万琉哈氏给搞崩溃了，他后宫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蕙兰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嘴巴，皇上好像生气了，虽然她完全不知道生气的点在哪里。
康熙没好气地瞪着蕙兰，这次蕙兰垂下双眸，不敢再与他对视。
这人生气起来还挺可怕的，万一把她打入冷宫就不划算了，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
屋子里气氛压抑的可怕，柳儿与云秀已经快吓晕了，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答应竟然惹得皇上这么生气，万一皇上惩罚答应怎么办？
梁九功则是绷着一张脸，想笑又不敢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位万答应这么有趣？
能把皇上折腾到这份上的，绝对是第一个。换作旁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伺候着？就怕皇上哪里不满。
只有他看得出来，皇上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否则早就甩袖子离开了。又或者，早就责罚上了。
大概皇上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这万琉哈氏，倒是个妙人，这回皇上恐怕想忘都忘不了了。
许久之后，蕙兰感觉瞌睡都要来了，抬眼小心翼翼瞥了康熙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究竟想些什么。
“皇上，你还生气吗？对不起，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低声下气认错肯定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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